第70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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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第85章 ??京城, 沈令安一行风尘仆仆地回了府,待他一进府, 接到消息一直等候在相府的林青壑便和绿袖、明俏一道奔了出去。 ??“沈相, 阿竹怎么样了?”林青壑一奔到沈令安面前便匆忙问道。 ??等她问完才赫然发觉沈令安有些不一样了,他风尘仆仆归京,脸上有憔悴之色并不意外, 可意外的是, 他似乎消瘦了一圈,仿佛生过一场大病。 ??一身气息越发阴冷可怖,眼底的漠然更是让人心惊。 ??不该是这样的,在他与阿竹成婚后的这段时日, 他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了,不再像是一个为了复仇而活的活死人, 有了温度、有了柔情、还有了笑意…… ??可现在, 他比从前的沈令安还要让人觉得害怕。 ??林青壑的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,她白了脸,目光直视沈令安的眼睛,颤着声道:“令安,你告诉我,她没事!” ??“沈缺,小姐她到底如何了?”明俏不敢问沈令安, 跑到沈缺面前, 急切地问道。 ??“主子, 夫人如何了?”绿袖看向沈令安, 声音有些微微发抖。 ??“死了。”沈令安漠然地说了一句,便大步往里走去。 ??在场的几人皆是一震,林青壑率先反应过来,冲上前去,抓住沈令安的手腕,红着眼道:“沈令安,这个玩笑不好笑。” ??沈令安闭了闭眼,没有说话。 ??沈缺却哽咽着出了声,“林姑娘,夫人她,她真的遭难了……” ??沈缺话音刚落,明俏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,“都怪我,没有陪着小姐!都怪我!” ??绿袖更是跑到沈令安面前,噗通一声跪下,哽咽道:“奴婢有负主子所托,愿以死谢罪!” ??沈令安的脸色丝毫没有波动,面无表情地道:“此事你们知道便可,本相会对外宣称她染上疾病,无法见客。” ??“为何?”林青壑问道:“她的灵柩呢?她若真遭了难,你不应让她入土为安吗?” ??“待我为她报仇雪恨,自然会为她风光下葬。”沈令安说着,甩开林青壑的手:“你便当什么也不知道,莫要坏了我的大事!” ??林青壑怔怔地看着沈令安消失的背影,她深吸了口气,看向沈缺,“说吧,到底怎么回事?” ??“主子被人算计,眼睁睁看着夫人坠下悬崖,我们在悬崖下搜寻多日,只找到夫人残缺的尸骨。”沈缺眼睛通红,简单地说了下,他没有告诉林青壑,沈令安是因为先去救了假安妃,才错失了救孟竹的时机。 ??那不是主子的错,他已经足够内疚,不能再让主子因此招致林姑娘的怨恨。 ??听了沈缺的话,林青壑眼中的泪一下便涌了出来,而旁边的明俏则哭得更是伤心,绿袖亦是一副失魂落魄、无声流泪的模样。 ??林青壑捂住脸,任由泪水流淌下来,她简直无法想像,那个善良娇柔的女子竟会遭此大难。 ??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哽咽着问道:“害她的人尚未找到?” ??沈缺摇了摇头。 ??“所以沈相是想引蛇出洞?”林青壑一向聪明,联想到他之前说的话,问道。 ??“主子应是有此意。” ??“好,若找到了凶手,务必告知我!” ??“小姐死了,小公子可怎么办?”那边的明俏哭得泣不成声,抽泣着问道。 ??林青壑的心里难过地发酸,是啊,小殊儿才七个月大,这么小便失去了娘亲,待他长大了,该多么难过? ??“我们去看看小殊儿。”林青壑强行忍住眼泪,道。 ??绿袖也站起身,跟林青壑和明俏一起朝小殊儿的房间走去。 ??过了会儿,三人突然在院子里停了下来,透过敞开的房门,她们看到房间内抱着小殊儿的沈令安,身上仍是那件风尘仆仆的衣袍。 ??只见他双手夹在小殊儿的腋下,将他举至自己的面前,脸上的神色是出奇的温柔。 ??小殊儿许久未见到沈令安了,但是却还记得这是自家爹爹,见爹爹将自己举起来,脸上还多了拉渣的胡子,不由蹬了蹬小短腿,咧嘴咯咯直笑,还试图伸手去摸他的胡子。 ??沈令安看着小殊儿高兴的模样,弯弯的眉眼似有孟竹的影子,他的眼眶突然便湿润了,温柔又郑重地在小殊儿的额头亲了亲,虔诚宛如信徒。 ??“小殊儿,爹会保你一生,平安喜乐。”沈令安轻声道。 ??林青壑捂住嘴,再次无声地落了泪。 ??幸好,幸好还有小殊儿…… ??阿竹,谢谢你,谢谢你给他留下了小殊儿,让他不至于一无所有,让他即便悲痛如斯,仍还保有一丝温情…… ??而此时此刻,一间简陋的医庐里,一个浑身缠着细布的女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,只见那女子一张娇艳的脸蛋此刻惨白如纸,一双杏眼茫然无措,像一只迷途的羔羊。 ??正是孟竹无疑。 ??就在这时,一个圆咚咚的脑袋瓜子凑到了孟竹面前,那是个胖乎乎的男孩,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年纪,脸上肉呼呼的,偏偏一双眼睛没有被脸上那些肉淹没,又圆又亮。 ??“白翁!小六!她醒了!”小胖子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脸,大喊了一声。 ??小胖子话音刚落,外面就冲进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,与小胖子一般的年纪,只见她冲到孟竹面前,双眼亮晶晶地问道:“呀,仙女姐姐,你醒了呀?” ??紧跟着小姑娘进来的,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,他走到孟竹面前,笑道:“姑娘醒了便好。” ??孟竹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,脑子里一片空白,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缓缓开口,嗓音干涩难当,“我,我是谁?” ??话一开口,她便发觉全身都在隐隐作痛,身子像是被掰碎了一般,每一寸都泛着疼。 ??那叫小六的姑娘听了,眨了眨眼,看向小胖子,“阿胖,她是谁?” ??阿胖眨了眨眼,看向老翁,“白翁,她是谁?” ??老翁翻了翻白眼,恨铁不成钢地问道:“救她回来的是你们,你们俩问我她是谁?” ??阿胖和小六两人对视了一眼,同时看向孟竹,异口同声道:“不知道。” ??孟竹:“……” ??“我知道了,你叫十九!”阿胖挠了挠头,突然笑嘻嘻地开口道。 ??孟竹一脸疑惑地看着阿胖,他不是刚刚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?怎么突然又说她叫十九? ??“因为我们把你捡回来的那日是十九呀!”阿胖解释道,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。 ??“十九姐姐,你饿不饿?我去给你拿吃的!”小六已经默认了这是她的名字,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。 ??老翁看了眼孟竹,道:“十九姑娘,你除了想不起自己是谁,可还记得旁的?” ??孟竹努力地回想了一把,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像是塞了一团白雾,白茫茫一片,什么都没有。 ??过了许久,她茫然地摇了摇头,她什么都不记得。 ??老翁倒是丝毫也不意外,了然地点了点头,“看来是摔坏脑子了。” ??孟竹:“……是您救了我?” ??“是你自己运气好,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,旁人都摔成了肉泥,独独你砸到了阿胖种在峭壁上的烟丝草上。” ??不知为何,听到烟丝草这名字,孟竹的脑海里便下意识地浮现了烟丝草的形状,那是如丝般细的草叶,只能种在峭壁上,一颗种子便可长成巨大的一团,坚韧柔软,磨成药粉有安神降火之用。 ??原来,竟是这烟丝草为她挡了一劫吗? ??“不过,虽然这烟丝草虽然免了你一死,但你全身的骨头却碎了许多,这也是你现在会觉得全身疼痛难当的原因。”老翁说道。 ??孟竹的脸色骤然一白,骨头都碎了?那她与废人有什么两样? ??“姑娘莫慌,老朽旁的不行,这歧黄之术却是略通一二,只是姑娘若是想要这一身骨头重新长好,只怕得吃点苦头了。”老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,道。 ??“我不怕吃苦,还请老伯相救!”闻言,孟竹连忙道。 ??“你叫我白翁即可。”老翁笑了笑。 ??“白翁?”孟竹重复了下这两个字,不知为何,觉得分外耳熟,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。 ??“十九姐姐,粥来啦!”伴随着小六的声音响起,只见她端着一碗甜粥冲了进来,笑嘻嘻地看着孟竹,道:“你还不能动,我喂你喝。” ??“多谢。”孟竹心中感动,低声道。 ??只是,她没想到的是,只是喝一碗粥而已,她竟觉得疼痛难当,一碗粥喝下来,她已满头大汗。 ??“十九姐姐莫怕,你如今身受重伤,浑身筋骨内脏都受损,所以才这般痛苦,等白翁将你治好,便没事啦!”小六拿过一块毛巾,为她擦了擦头上的汗,道。 ??“嗯。” 孟竹勉强笑了笑,只是心中却很没有底气,白翁说他对歧黄之术只是略通一二,也不知这一身严重的伤势,是否真有痊愈的可能? ??若是她如今有记忆,便会知道那略通歧黄之术的白翁,乃是能活死人、肉白骨的神医,他说能医,那便绝对能医。 ??第86章 ??大理寺的牢房里蔓延着阴冷潮湿的气息, 赵煜领着沈令安往前走,一直走到最里面的角落, 看着牢房里的人, 道:“沈相,这便是了。” ??沈令安看了眼牢房里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人,那是云秋殿里的宫女, 当日秋善公主死后, 刻意将脏水引到他身上的人,后来神秘失踪了,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。 ??“此女名为春华,曾经在安妃宫中当过宫女, 故对安妃的言行习惯了如指掌,假安妃能够骗过沈相, 此女功不可没。”赵煜说道。 ??那叫春华的宫女嘴里被塞着布条, 此刻看到沈令安,眸子里顿时流露出一丝惊恐。 ??“原来如此。”沈令安垂了垂眸,唇角划过一丝让人胆寒的笑意,“多谢赵大人为本相留着她。” ??“她的嘴巴甚严,即便用了刑也不松口,下官无能,还未能查出背后之人。”赵煜说道。 ??“无妨。”沈令安扯了扯唇, 走进了牢房,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春华, 道:“你可知本相最喜欢的便是硬骨头的人?” ??春华的眼神瑟缩了下。 ??沈令安又笑了笑, “骨头够硬,拆除的时候,才更有意思,不是吗?” ??沈令安说着,唤了一声:“沈缺,把她带回相府,本相倒是想看看,她和假安妃的骨头谁更硬。” ??“是。”沈缺应了一声,走了进来。 ??春华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,眸中的惊恐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甚,因为她知道,她落在沈令安手里,下场只有一个——生不如死! ??沈令安讥讽地挑了挑唇,“这就怕了?好戏,才刚开始。” ??沈缺让人将春华带了下去。 ??沈令安站在原地,目光沉沉地看着。 ??这……才刚开始而已,这一生,他不得解脱,那些推波助澜的人,也不要妄想逃过! ??半年后,几乎日日泡在药缸里的孟竹,终于在白翁的点头下,摆脱了药缸。 ??脚踩在地上已经不会疼了,舒展四肢也没有痛感,她身体里的骨头好像真的被揉碎再生过一般。